云十五

我喜欢我的故事。这就够了。

【杨晰杨】忍冬

私设晰哥和羔羊一个城市 且晰哥未英年早婚

不擅长养花什么的我编的

黄了皮几有一点点戏份

梗来源昨天很怕死的逛花市

ooc都是我的






      据说,高原上凶猛的狼,唯独对待熬过严寒,初春绽放的花儿时,会轻轻用鼻子触碰看似娇弱的花瓣儿,呼吸带着几许热气,眼神中是难得一见的温柔。

      那是我的花儿。

 




      高杨窝在一个类似柜子的隔板上,一条腿屈着,另一条腿伸直了蹬着顶板,盯着手机。

      哪怕是蜷缩的姿势,暗暗发力的肢体也显得修长,足以表现出青年的生命力和张力。

      只不过高杨现在全副注意力都在隐藏相册里的照片上,上面的男人一身灰色,腰被束起来,黑发梳在脑后有些毛躁躁的。

      在光束下,白的反光的手险险的拿着男人最喜欢的话筒和水瓶,另一只手正准备盖回去。

      他正含着一口水,削瘦的两颊微鼓,像是藏着食物的仓鼠。

      ——简直是反差的可爱。

      一向以情绪控制管理到位的AI羊很没形象的捧着手机,亲吻屏幕上的男人。

      这情绪外露的动作在一条微信短信传过来的时候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  “想去花市?”

      指尖收了收,高杨还没来得及回复,对面人的几条信息接踵而至。

      “咋的,你喜欢花啊?”

      “行呗,反正哥也没什么事。”

      高杨看了看一周前黄子弘凡送的一盆茶花,在他精心的照料和看顾下。

      茶花原本翠绿的叶子全都恹恹地卷了边,原本含苞待放的红色花骨朵更是直接垂了下来,再不复精神抖擞的模样。①

      他咬了咬牙,手指迅速的打了几个字,然后又把消息设为未读。

      自得其乐的看了一会那个小红点,便一骨碌站起来,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放,抓过沙发上平板就开始查有关花朵的知识。

      手机屏还亮着,有小红点的聊天框是惟一的置顶,上面清清楚楚的显示着。

      “挺喜欢的,谢谢晰哥陪我去。”

 




      临近春节,加之换季流感较为流行,花市里的人少了不少,在的人大部分也戴着口罩。

      阳光煦暖,微风轻浮。

      今年的冬天较往年更不明显,鸭舌帽压乱了高杨的头发,但他毫不在意。

      他终于在一家兰花店,找到了那个灰色卫衣黑色口罩的男人。

      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打在他脸上,星星点点,随风晃动。男人微微垂着头,眯着眼睛,似乎在休憩。

      高杨窒了窒,穿过花瓣飘逸意图飞翔的蝴蝶兰,越过清淡高雅袅袅婷婷的墨兰,略过干紫英红香气扑鼻的大花蕙兰,扯住了王晰的袖子。

      “抱歉,我晚到了,晰哥等了很久吗?”

      王晰睁开眼,眼皮随意地自下而上挑开,漆黑的瞳仁里,澄澈的眼波仿佛缓缓流动般,无声无息地析出了几分艳丽。

      尽管被口罩遮挡着,但是高杨能想象的到,那格外柔软的唇瓣必定是抿着的,甚至带着少年的嫣红色泽。

      一时间,青年屏住了呼吸。

      他的目光平常总是腼腆平静的,偶尔会透出一些攻击性,不过在年长者面前总是收敛的。只不过这个时候如果有人看着他的眼睛,会发现眼底尽是占领的渴望。

      他忽然想到一句很矫情的话。

      心心念念的你的确遥遥不可期。

      男人侧过头,无心般拂落高杨牵着他袖子的手,“来了?没事(si)儿,也没等多久。”

      似乎又不忍心青年过于失落,他转而搭上高杨的肩,“麻溜儿点儿,我瞅着花都不错。”

 




      本来是陪人的人在前面走,逛的认真。

      “这个好看吗?”王晰站在一架子风信子前面,指着一盆儿,问身侧高杨。

      “恩。”高杨迅速作答,但是他其实没有看那花儿,注意力全在余光里的王晰身上。

      因为低着头,男人的下颌线紧绷,细细拉长的眼尾一瞥一扫间,尽是说不出的风流韵味。

      王晰侧脸瞄他一眼,就付钱买了下来,一侧身,装着花盆的小红塑料袋就到了高杨手上,“送你的礼物。”

      然后男人转身,走向满是绿油油的水仙的下一家店。

      ......

      高杨终于分了一丝心思在花上,这是一盆白色的风信子,还幼嫩,连一朵花都没开出来。②

      青年默然,他想王晰可能知道这次他让人陪来花市的目的了。

      的确,比起王晰的用心,青年就显得随意很多。

      高杨其实不擅长养花,也确实对逛街不感兴趣,但他喜欢和王晰相处,喜欢不紧不慢跟在男人身后,看他逛的兴起。

      他终于扮足了一个大四学生的模样,单手揣兜,另一手拎着那小花盆。

      看到喜欢的花就蹲下来看看,不喜欢的连停留都不曾。

      但是只要王晰对哪个展示出兴趣,他就会停下脚步,背着手,随着王晰的目光仔细瞧一会儿,然后认真的发表评论。

      王晰去看一盆生石花了,难得冬天也能养的吐出白花黄蕊来。

      高杨站在男人身侧,眼神无意间扫过街上。

      他忽然看到一位身着橘黄环卫服装的老人,捧着一个塑料纸的花盆,黑色的塑料灰扑扑的,边上有些破烂,只简单的扎了一个供漏水的空洞,土里面有一株小小的绿色的嫩苗。

      老人看起来满足极了,不时珍惜的看一看盆里的小植物。

      高杨愣愣地看着那位老人愉快的走着,身后是丹色近殷红的天空。

      那是他的花儿。

      青年侧脸看了看他的花儿,王晰正聚精会神的看店主怎么样给多肉分盆,没有留意到高杨注视他的视线。

      青年有些郁卒的吐了口气:好吧,好像他的花儿,要熬好久的冬天,才会开花。

 




      等店主分完盆了,两个人就接着往前溜达。

      高杨仍旧心事难言,慢悠悠的走着,没留神台阶,鞋尖踏了个空,险险的趔趄一下。

      本来他仅凭自己的反应能力也能平衡住,只不过他第一反应是护住手上拎着的花,就没来得及收住脚尖。

      在他往前栽那一下,他的袖子传来一股极大的后拽的力道,迅疾极了。

      王晰慌忙扯着他,又瞪了他一眼,“咋还跟个小孩儿一样差点卡了,不看路吗?”

      白净的青年才不怕他呢,男人语调温柔,连瞪人的眼神都没有几分凌厉的架势。

      于是高杨很是无辜的回看。

      他今日的打扮格外像学生,卫衣工装裤和白鞋,站的比王晰低两个台阶。从鸭舌帽底下抬头看人,纯然的天真无辜。

      高原上的狼在看到独属于他的花儿时,的确会收敛锋芒——毕竟他忍耐了一整个冬天,才能等到他的花儿开放。

      王晰被他这么一看,顿时觉着自己小题大做,无奈的笑笑,继续下着楼梯,只不过顺手弹了弹人鸭舌帽的帽檐。

      高杨想,这就是他的花儿,他的满足,他的喜悦。

      夕阳漂浮在绚烂的晚霞与浅蓝天空之间的缝隙,西沉途中,不舍的匀一抹艳丽余晖,透过行道树的枝桠,在一列的房屋上落下模糊的光斑。

      隔壁一家奶茶店放着轻快的歌,听起来是西班牙语版的Despacito。

      “Oh tú túeres el i'mán y yo soy el metal,me voy acercando y voyarmando el plan.”③

 




      午后碎金日光下,王晰蹲着,好玩似得拨拉玛格丽特的花瓣儿。

      这朵菊花的重瓣基本上全都绽开了,只剩下最里头那寥寥无几的两层了,奶油粉的花瓣色泽浓郁而鲜艳。

      也许再过几个小时,它的花就能全开了。

      高杨这样想着,情不自禁盯着那手拨花蕊的动作,一下又一下,恨不得自己就是那朵玛格丽特。

      但是他忍住了,高原上的狼如果要得到他的花儿,第一条就是学会忍耐和等待。

      哪怕他的花儿出现在他的面前,而他总是被惊艳到,眼睛盯住就不舍得放开,也得忍耐。

      一众人忽然挤挤挨挨的路过,抱着花,聊着天,吵吵嚷嚷,放开了嗓子一样。

      他们带着的一个小孩儿踩了风一样疯跑过两人身边,他将王晰向前一撞,为自己的恶作剧而哈哈大笑。

      青年瞳孔紧缩,迅速拉住男人,迸出青筋的手腕爆发出的力道大的不可思议,直把王晰扯得又歪在自己身上,揽住了才罢休——男人没注意倒向的方向,尽是隔壁多肉店家摆出来的仙人球!

      高杨在拽回来人以后吐了一口气,含笑的表情一瞬间僵硬,眼神阴沉沉的像密布了乌云,捏住小孩儿满是肉的手腕,“谁家的?”

      力道足以让人感到疼痛,胖男孩“哇”的一声大哭起来。

      “你干什么!”男孩的母亲尖叫着,丢下花扑过来,被高杨侧身巧妙躲开,只不过他还是紧紧禁锢着肥嫩的手腕。

      “道歉。”

      高杨眉目半压,有隐火跳跃。被他揽着的矮了几分的男人垂着眼,不发一言。

      那位阿姨明显也清楚自家孩子的所作所为,但是还不是没伤到人吗,仙人球的小刺又能多硬——她不以为意的神情在看到青年非常不悦的瞪视目光时,凝固了。

      她身后的一大群人仰着下巴趾高气扬的,仗着人多的优势本来不太乐意,但谁也顶不住白净青年身上散发的压力。

      青年仍旧是带笑的,只不过眼神阴冷的快滴墨,冷冽凶狠,像狼一样。

      明显是惹不起,于是一大家子人推推搡搡的,很是敷衍道歉,迅速离开了,怎么看都像是被盯上的猎物一样落荒而逃。

      王晰的肩膀被揽住,青年的指尖力道大极了,指甲紧紧扣着——高杨的情绪激荡,让他不觉怔然。

      高杨本来一向是不紧不慢的,慢悠悠的,各方面都得体,很少有外露的情绪。

      但是现在的他,明明白白的告诉王晰。

      他在在意,在紧张,在生气。

  




      走了一会儿,王晰见高杨情绪还是不是很高,怕青年还没从刚刚的惊吓缓过劲,就让他站在外面等他,他自己进去看花儿。

      说来也奇怪,被推的那个心情平静,扯住了保护了人的那个却心有余悸。

      这家店卖的植物杂,牡丹和满天星摆在一块儿,水插的百合和无土栽培的绿萝挤挤挨挨,长枝条的桃花被捆成一束束,旁边是小盆小盆的橘子树,黄金果和长寿花几乎在打架,右上方的石斛斜斜的伸出叶子吸引客人。

      低着头的青年抬头看一眼,王晰给他指的地方就在这家花店对面的屋檐下,没有几步路的距离,于是点头,走了过去。

      靠着墙壁,高杨目光深深地看王晰,日光下,他侧脸明白。

      王晰若有所感,对上高杨的目光,无声地回应他,然后再次低下头去,因为过于瘦削,男人一低头,那脊柱骨骼的形状都凸显。

      青年发觉自己的目光有些变,喉头发干,他转过了视线。

      他的眼睛落在侧面的喷泉广场,缓了一会儿,再看去时,周边的花店竟看不到王晰的身影。

      高杨的气势一瞬间变化,警惕又敏锐,站直了身。

      直到听到男人在背后的低沉声音,“我刚刚瞅你一直盯着这个,就给你整了一个。”

      高杨的背脊一僵,又放松下去。

      回头,看到王晰带着笑,捏着一串糖葫芦递到他跟前。

      浅金黄色的糖衣薄而均匀的一层,裹着鲜红的果子,串成一串,一个个凝固在竹签上。

      高杨接过来,吃了一个,“晰哥,吃一个。”

      男人递给他就打算继续去看花,“吃什么,走了走了。”

      音调上扬,卷翘舌明显,东北碴子味儿重的很。

      只不过青年执拗的举着,大有他不吃一个就一直这样站着的架势。

      无法,王晰拉下口罩咬了一颗,山楂果粘连着,微微的拉出透亮的糖丝来。

      王晰在北方是吃过纯正的糖葫芦的,嘎嘣脆,还不粘牙。这串明显是贪图方便,直接把山楂丢到糖锅里滚了一圈,果子都酥了。

      “这个不好吃——等下次你去东北,哥带你吃好的。”

      高杨恩一声,想也不想的又舔了一口冰糖,被甜的有些蹙眉,只不过还是乖乖地咬着,想了想强调道,“这个也蛮好吃的。”

      两个人并肩走着,低声交谈着,其中一个拎着一个小红塑料袋,还不时咬一口糖葫芦。

      他们穿过深深浅浅的玫瑰,走入层层叠叠的海棠,路遇如火如荼的杜鹃。

      周围猛地聒噪起来,人声虫吟鸟鸣,愈躁就显得他们愈发静。

      有红消香断,在他们身后散落一地。




      夕阳透过窗棱照进来,照着满室寂静,照着一株白色的风信子。

      高杨又窝在那个隔板上,看着息屏的手机猛地一抖,系统还没弹出提醒,他就迅速划开界面,看到对面人给他发的到家的信息。

      想了想,青年回了一个小羊羔乖巧的表情,然后就坐起来,视线自然而然落到茶几上的风信子上。

      看着这盆风信子,沉吟片刻,他戴着口罩和帽子下楼,去超市买了个喷壶,均匀地给叶子和花骨朵浇了些水。

      泛绿的白色花苞还幼嫩,稳稳的顶在花茎上,被层层厚实的叶子护着。

      所有的花瓣都收着,紧紧蜷住了——那个架势,似乎要等待这个冬天过去,它才肯开花一样。

      浇完水,望着含苞待放的花骨朵,高杨鬼使神差地低下头,将鼻子凑到了白色泛绿的花骨朵上。

      冰凉,带着水汽的深处,传来了若隐若现的幽香。

      也许过了冬天,它就能开花了。

      不过看着情况,春天也不太远了,高原上的狼还有耐心等待这个冬天过去,他的花儿绽开。






      没两日,黄子弘凡来拿他寄养在高杨这儿的茶花。

      闹腾的青年在客厅里大呼小叫着,“羔羊你起码给我的茶花一个全尸啊!怎么放你这两天而已花骨朵就全没了?你是不是没浇水啊我很喜欢这个的好吗红茶花可好看了!”

      高杨在厨房替他倒着水,连话也不想回。

      下一秒黄了皮几就跟发现新大陆似得,“卧槽这风信子居然没被你养死??”

      青年端着一纸杯水出来,温度适中,递给蹦跶的人,含着笑,但是还是没说话。

      早上看时,风信子的花骨朵还紧紧裹着,只若隐若现地露出零星半点花蕊。

      这会儿来看,它最下层的几朵花俨然已经舒展开,现出要开花的预兆了。

      笑意温柔地侵上了高杨的眉梢,他俯下身,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花瓣边缘。

      “啧,你这眼神,我瞧你恨不得走到哪都带着它。”

      叼着纸杯的高挑青年大大咧咧的瘫在沙发上,含糊不清的调侃高杨。

      高杨耸了耸肩,抚触了一下牛乳一般色泽的花瓣。

      这可是他的花儿,送他的花。





      高原上凶猛的狼,端坐着看含苞待放的花儿,呼吸带着几许热气,眼神中是难得一见的温柔。

      他耐心的忍着冬天,等待着花儿小心翼翼的不存顾虑的绽开。

      林林总总的时光里,是他和他的花儿。

 

 

 




——end



 

①:红色茶花的花语意为谦逊的美德和高洁的理性。

②:白色风信子的话语意为恬适沉静且不敢表露的爱。

③:歌词译为你是磁铁,我是金属,我一步步接近,盘算着如何出招。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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