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声入人心】鲛人6
全员鲛人向
ooc都是我的
野花，蓝天，碧海。
贾凡拍下一张照片，对这张的构图和色彩满意极了。
他转身，打算走向下一个取景点。
这是一座位于葡萄牙的小城，名为菲盖拉。穿过不算宽阔的街道，就能到达另一片角度完全不一样的漂亮海滩。
他路过喷泉广场，将相机挂在脖子上，买了一小杯黑啤酒。
尝了一点点，轮廓温和的青年蹙蹙眉，他果然还是不习惯这种味道，还不如不做这第不知道多少次的尝试，而是买一杯冷咖啡。
街道上极为干净，两旁的建筑都不算高大，以木质和石质为主。店铺不多，但确实是存在的。
贾凡又抿了一点，正准备离开这个吧台时，听到了中式英语。
“恩......Do you know......唔，this place？”
“Do”的音太重，“know”听起来像是“knew”，“this”忘记了咬舌而是直接闭合齿缝。
不过声音倒是蛮好听的。
茱莉亚全A有些听不下去这蹩脚的发音，侧身看过去。
一个身量高挑的青年正拿着地图，在买了一小束红玫瑰以后，结结巴巴的向卖鲜花的小姑娘问路。
微微的俯身能够体现他良好的教养，背包长裤矿泉水瓶看起来则是旅行者的打扮。
贾凡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位青年，但是青年身上却隐隐绰绰的带着熟悉感，这让他心中一悸——似乎他的灵魂深处在暗示，他与这个人有很深的渊源。
青年一饮而尽杯中的啤酒，站起身，决定帮他一把。
蔡尧试图指着地图上码头的标识来问路，只不过小姑娘好像完全没有听懂。
他捏着地图的手紧了紧，沮丧的叹了一口气，也许葡萄牙这边听不懂英语？
“His real destination is Praia da Figueira.”
流畅的英语在蔡尧背后响起，发音标准吐词清晰，准确的点出蔡尧想去的地点。
蔡尧眼睛一亮，对，好像就是这个地名。
但他惊讶的是，这个人的声音温柔极了，这促使他转过身，看见一个比他矮几分的中国青年。
唇红齿白的青年，弯着眉眼，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。
“你好呀。”
蔡尧挂在码头的栏杆上，眺望着海。
一艘艘漆成灰色的渔船停泊着，随着海浪一起一伏。
光线照在他的面容上，浓眉大眼，金边眼镜，有一种太阳花的温暖。
半个小时前，他跟着这个陌生的中国青年来到他的目的地，一片游客不常来的海滩。
一品脱大小的可爱村庄坐落在高高的悬崖下方的一个海湾，可以看到崖壁上有一个惊人的海蚀洞，大到和那个小城的教堂差不多。
自称名讳为贾凡的青年刚刚让他在这等一会，不过快二十分钟了，他还没回来，这让蔡尧怀疑自己是否被放了鸽子。
蔡尧倒是完全没觉着这个青年会对自己不利，好像灵魂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他，这个青年是值得信任的。
“嘿。”
蔡尧回头，看见青年举着两只冰淇淋甜筒。
“我刚刚找了一会那个流动的小推车，所以来的晚了，抱歉。”
蔡尧接过一只，慢慢的舔了舔，感受了一下让舌尖麻木的甜味。
冰淇淋很凉，甜丝丝的有些齁的味道，让蔡尧有些蹙眉，不过他看到青年满足的样子，便没有表现出来。
“你和我是一样的吧？”
蔡尧一惊，咬了一口的冰淇淋呛了一下，直接滑进喉咙。
贾凡有些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背，顺了顺，待他平复了才继续开口，“亚特兰蒂斯。”
蔡尧终于从那阵肺腑间的凉意缓过劲来，惊讶般看了青年一眼，“什么？”
白衬衫的青年挑了挑眉，“不信？”
透过被强化的感官，蔡尧能看见鳞片浮现，点点斑斑的排列在青年抬起的手上，反射着太阳的光线。
水绿的鳞片配合着牛乳般的肤色，看起来清新俊逸极了。
“鲛人大公，贾凡。”
蔡尧心念一动，茶白的圆润鳞片也覆盖在了手上，与青年握手，感受到那传递过来的体温。
“鲛人大公，蔡尧——幸会。”
自从身份确认，蔡尧就仗着自己口语不好，赖着贾凡全权揽过去往亚特兰蒂斯的事务。
仔细聊过，甚至连彼此的外号都交流了，蔡尧自是知晓贾凡在国外进修过，对风土人情日常交流是如鱼得水。
但是当他看见青年笑的温和，再讲了几句话，船主就下调一部分价格，然后两个人就笑的愉快，一手递过一沓纸币一手接过小船的缆绳时，还是感到惊异。
“你跟他说什么了？”
青年径自走入浪花里，也不顾被溅湿的裤子，观察这艘已经属于他们的渔船，“哎呀，没说什么。”
蔡尧又仔细的看了看他，看到青年确实很平常的样子，才彻底的放下心来。
通体呈梭型的小船大半已经入水，它有一个漂亮的鱼形尾巴。船里一共四个位置，每个都附有船桨的把柄。
而船头有一个小小的舵，可以对渔舟进行方向操控。
“我们要不要试试怎么操纵？”
蔡尧拨弄一下船桨，对弯腰检查渔舟外壳的贾凡道，颇有跃跃欲试的味道。
想也是，蔡尧虽然长在中国黄海边，但是去玩也只是踩踩浪什么的，哪会有自己驾船的经历。
贾凡直起身，看着眼睛亮晶晶的青年，有些无奈。
他走到人身边，手肘戳了戳，“我们是什么，巧儿？”
“人啊。”
蔡尧的声音笃定又骄傲。
......
“我想一头撞死。”
“干嘛啊。”
青年声音带了点不自知的委屈和撒娇。
贾凡对着他笑，“鲛人能操控水好吗。”
“那你买船干嘛啊。”
贾凡闭了闭眼，透明的眼镜框反射阳光，不打算和这个傻了吧唧的人解释要掩人耳目这件事。
第二日，太阳刚刚升起来。
沙子被暖烘烘的熨烤着，海天相接处，蓝色沉淀于浊流。
贾凡一早就转手了他的相机，反正也不防水，也没什么私人信息，卖了也无所谓。
于是他一身简单的看着蔡尧大包小包，难得暴躁。
“你带这么多东西干嘛！”
青年直接上手翻，“纸巾是不会湿吗？饼干是打算喂鱼吗？”
在贾凡的镇压下，蔡尧放弃了他的背包，穿着白T恤和长裤就上了船。
鉴于贾凡能看得懂英文地图，就由他来掌舵，蔡尧负责让船动。
青年摇桨，蹿是蹿出去了，但却在海里打横过来，调转了船头。
贾凡吐了一口气，忍着再次暴躁的冲动，教青年双手摇着保持平衡，效果却不太好，一直到越过防鲨网的时候，渔舟都是歪歪扭扭的。
周围人迹稀少，两人也就放开了手，直接操控着水流，渔舟在海中破水前进，宛如游鱼般在大海中畅游。
通透的海水里，各种颜色的珊瑚，还有一些他们根本叫不出名字的海鱼，甚至能看得见下方的如同山脉一般高地起伏的礁石。
水流推动的极快，没多久就到达贾凡和蔡尧共同感应到的位置——落下去直到底便是亚特兰蒂斯。
大海波光粼粼的，在阳光的照耀下，像是洒了一把金粉一样，闪烁着光泽。
贾凡撑着渔舟的边缘，无声无息滑入水中，像一尾灵活的游鱼。
蔡尧则干脆得多，弃船一跃。
两个人悄然下沉，没入大海。
之前在陆地上的时候还有些抓不住头绪，可一旦入海，本能就被唤醒。
一接触到海水，水绿和茶白的鳞片便主动浮现，若隐若现。
但是一旦危急，这些鳞片甚至能覆盖全身。
阳光透过层层海水打在身上，每一片圆润的鳞片都完美，仿若海中最为耀眼的珠宝。
贾凡试着往外游，衣服沉甸甸拖在水里，他的身形依然灵活轻捷。
一窜就是好几丈的距离，不要说如履平地了，甚至比在陆地上的行动更快。
浅海处的太阳光变成了蓝色，蔡尧甚至好奇的摸了一下飘来飘去的水母，感受到了那湿滑甚至有些柔软的触感。
尽管光线逐渐暗淡，但是他们的目光可以仍旧极远。
海里的鱼群似有所感，在蔡尧和贾凡到来时，纷纷往两边让出一条五彩斑斓的海底走廊。
他们甚至遇到一头巨大的鲨鱼，在下意识屏住呼吸时，白影却抖了一下，悄然掠过，眨眼间消失不见，怎么看都是落荒而逃。
越向下，周围的光线也就越暗，当深度超过一定的时候，外面的大海已经变得一片漆黑。但是他们身上却自然的散发出淡蓝色光彩，照亮周围，宛如大海中的幽灵一般。
两个人轻松的在海水中睁开眼，不会伤及半分。
他们根本没有感受到水压的落差，冰冷彻骨的海水对他们来说也就是微暖的温度。
黑暗似乎在淡化，海的世界对鲛人来说是如此宜人。
蔡尧在水中飘忽，随着暗流而动，甚至对着贾凡眨了眨眼。
“怎么还没到啊。”
青年无奈的游到他身侧，安抚道，“还有一会就好。”
蔡尧笑起来，传承了记忆，他自然知道还有多久，只不过他想多和这个青年说几句话而已。
忽的，蔡尧忽然看见面容温和的青年眼神一肃，下意识的，他跟着那目光向右下方看去。
海洋更深处探出数条附有倒刺的触手，吸盘翕张着，章鱼的黑影扭动着，似乎想抓住两人——大概是难得从深海醒来，准备觅食的海怪。
贾凡扯着蔡尧的手，挡在他身前，鳞片颤了一下，有淡蓝的光点散逸出来。
那一瞬间，称霸一方的海怪就感受到了王者的气息，瞬间停止了动作，颤巍巍的收回了巨型触手，缩回去瑟瑟发抖。
只不过食物链的顶端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它，轻飘飘的水刃划过去，断了它一条触手。
海怪吃痛，却连嘶鸣都憋着，也不敢过多的停留，迅速离开了。
所有的海洋生物，天生就知道，君主的威严是不可冒犯的。
蔡尧和贾凡下潜的越来越深，就像全世界只剩下两个人，没有任何半点声响和光芒，只有无尽的黑暗。
似乎遗忘和抛弃，是永恒的主题。
忽的，他们看到了模糊的白点，游的近了，才发现那是一座高塔的塔尖。
当游过塔尖时，两人能够感受到有一种奇异的波纹扫过，像是识别身份一样。
他们感受到一种清凉的能量波动，潜移默化中，能隐约感觉到产生了什么细微的改变，只是模糊不清的知道自己又得到了强化。
茶白和水绿的鳞片也因此更加的闪亮，甚至是在褶褶发光。
等两个人再游的近些，便看得清那两个同心圆的建筑，神殿、寺庙、圆形剧场、竞技场和贝里尔监狱，以及城外，掩埋着各代君主的山谷。
以磁欧石为中心的能源系统重新转动，世代沉积的泥沙和生长的海草被清理一新，光线被转化为动力，一盏盏灯火亮起。
贾凡和蔡尧终于抵达了深海的神殿，神殿依旧亘古静谧，只不过随着他们的走入，一圈一圈的蓝光，像是涟漪一样扩散渲染，令人目眩神迷。
当两个人登上阶梯，坐上专属于他们的王座时，茶白和水绿的光柱直窜起，笔直的刺入穹顶，点亮了壁画里隐藏的魔纹。
如大海咆哮般的嗡鸣响起，原本暗淡的两颗宝石爆发出璀璨的光。
海域沸腾，骤然掀起高达百米的巨浪，但是下一刻又被瞬间镇压平息，像是所有的一切在一瞬间进入绝对的静止。
不过是被遗忘的君主，重新登上王位的宣告。
——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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