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声入人心】鲛人22
全员鲛人向
ooc都是我的
考察船。
博士在劝助手去休息一下后,独自一人来到了一间舱室前。
拿出钥匙打开门,白大褂四处看了看无人,一闪身进去,将舱门反锁。
舱室极暗,但他转身,一眼便看见里面的玻璃池中男人的身影,被泡在一种淡蓝色的水之中。
四面八方的水,温柔的包裹着他。
博士轻悄的走近那个两人高的玻璃水池,没有去爬水池边的梯子,只是将手贴在了玻璃上,很凉。
他的神色有些挣扎,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做什么一样。
玻璃内的男人静静的闭着眼,神色浅淡的面孔好像是玻璃雕成的。
只不过这玻璃明显是带着龟裂的,紫色的花纹逐渐爬上了他的脸颊,就好像某种神秘诡异的图腾——他被病毒侵蚀得更加厉害了。
那些细小的病毒仍旧在皮肤下游走,花藤一样生出分支,时刻准备彻底侵蚀宿主,意欲开出紫色的花来。
——这样美丽又强大的自然造物啊。
博士咬了咬牙,似乎下定了决心。
没有人可以帮忙,他有些生疏的握着操作柄,第一次亲手操控着玻璃池排水,攀上梯子,再小心的顺着池壁滑下。
白色的大褂拖在了水里,博士蹲下来聆听他的心跳。
鲛人胸腔里的动静几乎感觉不到,他只得扣住那湿润的手腕来数跳动的频率。
极弱的脉搏,只不过在被圈住手腕时,重重的跳了一下。
漂亮的鲛人居然睁开了眼,那黑色泛紫的眼睛无底可测,就像是冰冷的深海里温暖的暗流。
下一瞬间,鲛人弹起来,本能使他爆发出极大的力量将白大褂反压在地上。
男人伏在年轻的博士身上,湿漉漉的衣服和地上残留的液体一起浸湿了干净的白大褂,失去焦距的眼睛打量着压抑痛呼的陌生人。
尖锐指甲如刀般抵在喉咙,在跳动的血管上细细比划着,仿佛在思考该怎样干净利落的切开纤细的喉管。
博士深吸了口气,小心翼翼的握上那覆盖鳞片的指尖。
鲛人愣了一下,有些茫然——本能驱使他做出反抗的举动,但不清醒的理智让他不知道对陌生人的善意作何反应。
博士见他不动,得寸进尺般摸上他的鳞片,男人的手因此产生了轻微的抖动,松了半分力道。
从男人反扑到对峙的过程可能只有几秒,指甲尖端最终还是划破了博士的脖颈。
不大,一个小口子,渗了一点血丝就没事了。
强撑的力气没了,鳞片褪去,鲛人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,一点声息都没有。
他控制不住的软倒昏迷,趴伏在博士身上,手臂也顺势滑下。
博士慌忙撑起上半身,压在他身上的人顺着他的动作被动的翻了一下身,变成侧卧的样子。
自衣兜里摸出一柄柳叶刀,博士手腕一翻,就着现在这个姿势迅速下刀。
顿时,沁染出花纹的手臂被划开口子,伤处汩汩的淌着蓝紫色的血液,带着诡怪的香。
狼狈的人呼出一口气,变得轻松了一些,那些资料果然是对的。
带着病毒的药剂会迅速的混入鲛人的血液,两天后便会变异扩散。
而两者在变异前看似是紧贴在一起,在显微镜却能够发现病毒和细胞核实际上隔着一条极为细微的缝隙。
如果这是在他自己的实验室,他会选择用利巴韦林,来提高病毒DNA复制的错误率,用以帮助鲛人的身体识别病毒。
但是现在不是,他只能采用放血这种简易办法,以图减少鲛人身体的病毒含量,尽量延长被彻底吞噬的时间。
蓝紫色的血液在接触空气后,只剩下蓝色,而紫色的逐渐飘起,似乎要带着荧光融入空气里。
博士轻描淡写的掏出一个像打火机一样的小玩意儿,拨动开关,短短一束光线冲出来。
具有极高温的粒子光束一瞬间蒸发那些淡紫的空气,就好像酒精那样即刻挥发,一点痕迹也没留下。
实验室研发的小武器还是蛮有用的,他一边想,一边调整姿势,不时划开男人的手臂。
过了三五分钟后,直到脸上那一小部分的紫色花纹如同被水稀释一样淡化后,他才停止这个动作。
而鲛人一直无知无觉的卧在那,疼痛也不能让他暂时醒来。
在紫色花纹褪去一部分后,男人的心跳较之刚才有力了少许,强大的自愈能力让他心脏处的衣服下,隐隐约约透出蓝色的光晕。
正是这天生的修复能力让鲛人能与病毒对抗这么久,当下也没出现红疹和缺氧。
仔细的看着男人手臂上的伤口自愈后,博士松了口气,将人推到一边,站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。
确认白大褂上没有沾染什么血迹后他才攀上梯子,操纵着注水,玻璃池子拉起封盖。
男人随水池里逐渐涨起的水浮沉,仿佛经过一场厮杀,精疲力竭的陷入了沉眠。
博士在爬出水池前,收集了一些蓝色的血液,以便于和人解释为什么他进入舱室那么久。
在博士关上门后,整间舱室复变得昏暗,安静的落针可闻。
玻璃池里,白皙的面孔在黑色的发丝间若隐若现,鲛人的呼吸终于变得平缓悠长。
好像融化进了水里。
亚特兰蒂斯。
只有伤势初愈的高天鹤和贾凡留在神殿,其他人趁着黎明,各自游向不同海域做自己的训练。
王晰匆忙传讯时,说的模模糊糊,只点出了个地址,没有太多信息。
隐约嗅到不对劲意味的鲛人便心知不好,尽快再尽快的赶到那片海域,也只见到海清风平。
那艘看起来是观赏海豚的考察船早已不见去向,留下的只有受损的推动器和一些船壳。
而王晰不在,无人能勾连意识进行远距离沟通,是以自海中生物得知那三位君主赶回亚特兰蒂斯后,三十五位鲛人陆续聚于神殿。
独独王晰未归。
初始惊异蹙眉,中途便足以让鲛人把牙齿咬出“咔”的一声轻响。
在高杨说到王晰以一身纳污染的时候,哥哥们咬着牙眼眶发红,年纪小的更是满脸泪痕。
敬佩、愤怒、心疼、自豪、难过甚至因自己不在那附近而来的愧疚,诸多情绪混杂在一起,心绪外露不禁感怀激烈。
“安全区。”
一个字一个字,硬生生从一向笑容满面的李琦牙齿间磨出来。
鲛人哭鲛人怒鲛人长啸疯癫,无边浩瀚翻卷。
那是怎样一番惊怒,暴怒成狂。
受君王气机牵引,深海狂躁,浪涛叠叠,千百大浪汹涌。
风暴骤起,哪还是什么雨,分明就是无数巨大的瀑布自天幕疯狂倾泻。
高杨终于说完了所有的经过,垂着眉眼,语调沉黯又愧疚。
“我们的错。”
另外的两个青年一样低着头,准备接受哥哥们的批评或责罚。
蔡尧甚至于因为刚刚拦着高杨不去救王晰而升腾起后悔,咬着牙抿着唇也不能阻挡悔意。
他掉着眼泪想,要是他没拦高杨,四个人分担也总比让王晰一个人承受好些,也不用现在这般四处寻不到王晰的踪迹。
年纪更小的方书剑几人,拼命忍着,哭声低细,泪水长流。
哥哥们什么都没说,只是揉了揉那三个垂头青年的头发。
“你们没错。”
那份狂魔般的怒火收敛了许多,所有心思尽化为心疼。
真是心疼啊。
心疼王晰,心疼高杨,也心疼所有的弟弟们。
他们将所有的悲声和眼泪看在眼中,分不清是笑还是叹的在心底感慨一句:都是孩子啊。
郑云龙率先伸手,轻轻拍了拍周深的肩膀,“忍一忍。”
目光古井无波,精致的脸上平静的几近空灵。
哥哥们帮着擦去眼泪,躁动收敛,悲愤藏于心底。
心绪平复以后,郑云龙复开口。
“跟我来。”
他提身游向神殿的穹顶,手指抚触上浮凸的壁画,以及镶嵌在复杂魔纹里的宝石。
鲛人,对于灵魂的辨识比任何东西都要敏感。
三十六块精心多面切割的最为上等的宝石,闪烁着莹莹光华,乍一看除了漂亮也不见太多神奇。
可每一块都散发着苍凉洪荒的气息,氤氲着和宝石颜色一样的雾气。
宝石里留了一缕鲛人的灵魂,每位鲛人都对应着一块,鳞片颜色即为宝石颜色。
生则宝石明亮,伤则宝石暗淡。
若宝石灭了,失去灵气了,便再也无迹可寻。
现下王晰那块黛蓝的宝石清透不变,较之其他人的,则毫光微薄暗淡。
忽然,它猛地亮起了几秒,所有人的心也骤喜。
随即像是残烛余火燃到尽头最后爆出的一星灯花儿一样,飞快的黯淡下去,只剩下一丝光,浅淡的几乎看不出什么,黛蓝色的宝石也暗沉出黑色来。
不知过了多久,在一众鲛人屏息下,颤巍巍的一点光,缓慢的跳动着,终究没有熄灭,甚至在极致的视力下看来,较之刚才更为亮了一些。
按照这种亮度温柔的流转着黛蓝色的光,不再有波动——让人想到王晰平日从容平淡的模样。
阿云嘎覆着眼眸的长睫,轻轻颤了一下,“我可能有一个办法。”
他的语速很慢,辅佐着内心的不确定。
但是随着他的讲述,间或回答其他人的疑问,所有人的眼睛也越来越亮,越来越黑。
海水忽然又平静了,怒潮不再涌动,恶浪澄澈透明,温柔的夕阳将之辉映成血红暖黄。
静,却不安,如同危机爆发前那一刻的沉寂。
人间正是黄昏时分。
——tbc
查了一天资料结果没写到
我可太气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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